王英津：台湾“宪改”的六个“法理台独”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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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大学两岸关系研究中心主任、政治学系教授王英津日前在“第四届两岸智库学术论坛”上对台湾重启“宪政改革”的背景与前景进行了分析。王英津指出，大陆对台湾“宪改”及其走向抱有深深的忧虑和高度的警惕，蔡英文当局应从加泰罗尼亚“独立失败”案例中汲取教训，不要迷信公民投票，更不要低估大陆反对“台独”的决心和意志。

9月24日 蔡英文在民进党全代会提出重启“宪政改革”

民进党推“宪改”国民党可能会配合

谈及新一轮“宪改”的背景与推力，王英津表示，蔡英文于2017年9月24日宣布重启“宪改”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有其深刻的前期背景和酝酿基础。他把新一轮“宪改”之所以被再次提上日程概括为三个推力：政制协调运作的内在需要；蔡英文的连任需求和“台独”情怀；岛内民众的期待与支持。

他认为，尽管国、民两大政党在重启“宪改”问题上还存在着诸多分歧，但新一轮“宪改”最终能够得以顺利启动的可能性仍然较大，这主要是受到以下三重作用力的结果：

第一，民进党会富有策略地推动。王英津认为，民进党会选择那些只增加部分人利益而几乎不损害人利益的内政议题作为“修宪”的切入口，如下调投票年龄至18岁、降低政党票分配门坎至3%等，以便最大限度地凝聚共识；为了减少重启“修宪”的阻力，蔡当局很可能会采取陈水扁时期“公投绑选举”的做法；坚持分阶段“修宪”。在先期阶段先努力实现“程序修宪”，待“修宪”程序“解套”后再进行后续阶段的“实质修宪”；在“实质修宪”部分也会坚持先易后难、分步推进的策略。

王英津说，民进党在重启新一轮“修宪”中所抛出的议题及其吸引的民众支持度与以前有很大不同。他介绍，与陈水扁主政后期推动的“修宪”议题属于“法理台独”，触及两岸关系的敏感神经不同，现在民进党首先抛出来的是内政议题，并不直接涉及两岸关系，且是给民众权益做加法，容易得到台湾民众尤其年轻人的支持，因此，国民党很难找到反对理由，大陆也很难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来干预，美国似乎也不好插手。在这种背景下，能够重新启动“修宪”工程的概率就会大增。 

第二，国民党会在某些议题上积极配合。王英津认为，从前七次“修宪”过程来看，每次“修宪”的完成均是国、民两党连手作业的结果，如果国民党离开了民进党的合作，或者民进党离开了国民党的合作，均难以实现己方的“修宪”主张。在这个过程中，两党既相互斗争牵制，又相互利用合作。 

他预判，由于国民党不愿得罪年轻世代，近年来国民党已经转变了在“宪改”问题上的被动姿态，再加上国、民两党在某些“修宪”议题上存有共识。因此他认为，在新一轮“修宪”问题上，国民党不仅不可能阻拦，甚至还会在某些内政议题上配合民进党。此外，在当前政治力量对比下，国民党牵制民进党的力度大大减弱，民进党在陈水扁时期可能无法达成的目的，在当下却可能达成。

“修宪”影响程度广

涉及隐性与显性“台独”

关于新一轮“宪改”的路线，王英津对阶段与议题也进行了分类。他根据台湾各界先期酝酿的“修宪”议题，并按照其对“一个中国”原则的影响程度，将新一轮台湾“修宪”划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偏重内政议题的“修宪”。他指出，在台湾社会，几乎所有表面上看起来属于内政议题的“修宪”，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两岸关系，只是影响大小有所不同而已，故在岛内不存在纯粹属于内政议题的“修宪”。所以，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属于内政议题的“修宪”，准确地说应该是“偏重内政议题的修宪”。如“政党票分配3%门坎”、“18岁投票权”、“公民社会权利入宪”等。 

第二类是“半内政＋半两岸”议题的“修宪”。王英津指出，这类议题的“修宪”不仅会对台湾“宪政体制”产生深刻影响，而且会对两岸关系产生冲击和挑战。比如将“五权分立”改为“三权分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直接涉及两岸关系，但这一改动会进一步切断台湾与大陆的历史连结，使台湾当局进一步政权本土化。比如下调“修宪”门坎，若门坎降下来则“法理台独”大门洞开，届时一旦启动“法理台独”，必会对两岸关系造成严重冲击。 

第三类是隐性“台独”议题的“修宪”。他表示，鉴于显性的“法理台独”必会引发大陆的强烈反弹，民进党很可能会推动一些属于隐性“法理台独”范畴的“修宪”议题。如将“大陆事务委员会”改名，如通过扩大“增修条文”的数量来稀释和掏空“中华民国宪法”本文，如与“修宪”相配套通过或修订一些不利两岸关系发展或主权完整的法律法规等。 

第四类是显性“台独”议题的“修宪”。他认为，有六类议题可界定为显性“法理台独”：变更“领土范围”；变更“国名”、“国号”；变更“国旗”、“国徽”；作出“独立”或“分离”的决议；将大陆定位为“外国”；通过“修宪”明确界定台湾的领土主权属于台湾2300万人民等。

“修宪”势必影响两岸关系　

蔡当局须汲取历史教训

王英津强调，大陆对台湾“宪改”及其走向也抱有深深的忧虑和高度的警惕。这是因为，首先从先前的事实看，台湾的“宪改”历来具有双重诉求，未来台湾“宪改”很容易与“统独”议题相联。其次，由于民进党曾有过利用“宪改”来推动“法理台独”的先例，故大陆对台湾“宪改”心存芥蒂、高度警觉。第三，大陆对民进党缺乏信任，对台湾重启“修宪”抱有深深的担忧。 

王英津表示，“法理台独”是对大陆“一个中国”底线的挑战，大陆绝不能容忍。十九大报告“六个任何”既显示了大陆坚决反对任何形式“台独”的坚定决心，也是大陆应对未来台湾“修宪”过程中出现“异变”的策略指针。倘若台湾地区的某些政治人物、组织或政党企图利用“宪改”来从事“法理台独”，大陆必定会坚决反击，甚至启动《反分裂国家法》来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他希望蔡英文当局不要铤而走险、逾越公投政治的权力运行边界。他说，虽然蔡英文一再以公投为武器“求独拒统”，但其实民进党完全歪曲了直接民主的意涵，台湾的民粹式民主也大幅偏离了自由民主的正常轨道。 

王英津指出，纵观世界，即便那些老牌民主国家也没有广泛承认“公投分离”，近期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企图通过公民投票从西班牙分离出去，结果却换来西班牙中央政府的接管和国际社会的广泛谴责就是典型例证。他表示，蔡英文当局应从该案例中汲取教训，不要迷信公民投票，台湾的领土主权不是凭蔡英文当局在台湾发动一个公民投票就可以改变的，更不要低估大陆反对“台独”的决心和意志。